回到那个被他命名为“自由堡垒”的出租屋,林默做的第一件事,不是点外卖,也不是打游戏,而是郑重其事地,将那支花了六十块大洋“捡漏”回来的钢笔,放在了书桌最干净的位置。

    他拉上窗帘,只开了一盏台灯。昏黄的光晕,将钢笔那暗红色的笔杆映照出一种近乎于血色的温润。它静静地躺在那里,像一个尘封已久的秘密,等待着唯一的听众。

    林默就这么看着它,看了足足十分钟。

    脑子里,那个穿着蓝布长衫的年轻人,在雨夜里毅然决然离去的背影,反复回放。那句未竟的“待我……”,像一枚鱼刺,死死地卡在他的喉咙里,不上不下,让他浑身难受。

    这感觉,比伺候一百个甲方还折磨人。

    “系统,你睡着了?”林默最后一次,不甘心地在心里试探,“这么大一个遗憾,闪闪发光,跟黑夜里的萤火虫似的,你就真的一点业绩都不要了?”

    【……】

    回应他的,是比琉璃厂摊主的人品还要纯粹的沉默。

    “行,你牛。”林-默放弃了。他靠在椅背上,揉了揉太阳穴,“你不接单,我接。就当是……店长给自己发的年终奖了。”

    这大概是史上最卑微的店长了。自己给自己找活干,没工资,没提成,纯属为爱发电。

    可问题来了,活儿怎么干?

    线索,只有一支没有任何标记的钢笔,一个名叫“青青”的姑娘,和一段发生在几十年前沪上的、未完成的告别。这难度,不亚于在故纸堆里寻找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古人。

    他再次拿起钢笔,开启了【古物亲和】。

    那段悔恨的记忆,如同潮水般再次涌来。但他这次有了准备,强忍着那股子精神冲击,试图从记忆的洪流中,打捞出更多的细节。

    他看到了。

    在那个年轻人伏案写信时,桌角,压着一本书。书的封面,因为记忆的模糊而看不真切,但隐约能看到两个字——《星火》。

    《星火》……

    林默猛地睁开眼,眼中精光一闪。

    他立刻坐直了身体,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。手指在键盘上翻飞,快得几乎出现了残影。

    【代码精通(初级)】,发动!

    虽然没有了“神之领域”那种言出法随的霸道,但他的大脑,此刻就是一台超高效率的搜索引擎。无数的数据处理逻辑和信息关联模型,在他脑中飞速运转。

    他没有去破解什么机密数据库,而是以一种极其刁钻和精准的方式,开始在浩如烟海的公共信息网络里,进行“关键词考古”。